■常州市第三人民医院肝病科 郑中伟
溧阳戴埠60多岁的农民金某，全身关节疼痛，尤其是肩关节和膝关节痛，听他人说有一种偏方可以治疗，即用“土三七”泡药酒喝。金某便用“土三七”浸泡药
酒，然后每天弄点下酒菜喝“土三七”药酒治病。孰料20多天喝下来，他感觉人变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不想吃饭，每餐只吃平时的1/3不到，吃到油腻食物、
甚至闻到油腻气味都会恶心，小便的颜色也变成了像红茶一样的颜色，同时肚皮发胀、隆起，全身皮肤和眼睛发黄。过年了，大家都开开心心，可金某却精神萎靡，
一天比一天难熬，家人送他到当地医院诊治，医生说其肝脏有问题，于今年春节年初五转到市三院肝病科诊治。结合病史及检查，诊断为“肝小静脉闭塞症”。肝小
静脉闭塞症是指肝小叶中央静脉和小叶下静脉的非血栓性闭塞性疾病，国内报道的中草药导致的肝小静脉闭塞症主要为“土三七”所致。
中草药
在中国的应用十分普遍，中国由于传统医学的影响，各地都有使用偏方的习惯。在本地农村，有不少人自己种“土三七”浸酒或泡茶喝，以为可以活血强身，由此引
起的中毒病例不在少数。常州市第三人民医院自2005年开始陆续收治不明原因的腹胀、腹痛、黄疸、腹水，甚至肝硬化病人20多例，多为服用“土三七”泡酒
治疗跌打损伤或作为养生保健而引起的肝小静脉闭塞病。全部患者均有腹胀、尿少、黄疸且呈进行性加重。因肝小静脉闭塞病是由于某种原因导致肝小叶中央静脉和
小叶下静脉狭窄或闭塞而产生的肝内窦后性门脉高压症，在临床上较为罕见。在常州地区出现的肝小静脉闭塞病多由服用“土三七”所致，每年都有发生，这种病目
前还没有特效治疗办法，死亡率高，市三院近年来收治的“土三七”中毒病人，近一半无法救活。
“土三七”又名“菊三七”，是菊科植物千里
光的全草或根干，具有散瘀止血、解毒消肿的功效，常用于咯血、鼻出血、创伤出血、跌打损伤、疮痈肿毒、蛇虫咬伤等。它与我们通常使用的中药三七粉中的三七
是不同的。我们所知道的“三七”属于五加科植物，像人参一样只用其根，生长在云南，具有活血化瘀、消肿止痛功效，用于治疗跌打损伤，还有养血补益作用。
《本草纲目》中对这两种三七都有记载，不论是叶形和花形均不相同。虽然两者都具有类似的活血化淤功效，民间常用于跌打损伤淤血肿痛等，但“土三七”是有一
定的毒性的，现代医学研究发现土三七的毒性来源于它所含的吡咯类生物碱，其是引起肝窦阻塞综合征最常见的原因。迄今为止已从植物中分离出120余种具有肝
毒性的PAs，是目前已知的最重要的植物性肝毒性成分之一。可造成肝小静脉及窦状隙内膜和内皮下区域出现水肿，小静脉壁逐渐硬化，致密胶原组织的进行性沉
积，小静脉逐渐闭塞，周围肝细胞广泛坏死，最终出现类似肝硬化的表现。
肝小静脉闭塞病的特征是：肝小叶内直径小于300um的中央静脉
和小叶下静脉内皮损害，内膜肿胀，内膜增厚和疏松结缔组织增生，纤维增生（即疤样组织形成）。临床表现有以下特点：(1)所有患者在病程中均有腹部胀痛、
腹水、肝大，显性黄疸；(2)肝功能均有不同程度的受损，谷氨酸氨基转移酶(ALT)升高，谷氨酰转移酶(GGT)升高，碱性磷酸酶(ALP)升高，白蛋
白(ALB)降低，总胆红素(TBIL)增高。呈现急性肝炎的表现，并随病情进展，肝功能受损逐渐加重；(3)可有不同程度的血小板减少；肝功能受损重的
可有血浆凝血酶原时间(PT)的延长；(4)肝炎病毒学指标均为阴性；(5)肿瘤指标(如CA系列、AFP等)，均基本正常；(6)免疫学指标(如抗核抗
体、自身抗体等)，均无明显异常；(7)腹水化验结果为门脉高压性或漏出液，常规对症治疗多难以控制腹水；(8)胃镜检查存在食管胃底静脉曲张。影像学检
查： B超检查有肝大、腹水，其中提示肝脏回声异常，彩色多普勒超声检查，均可见门静脉血流缓慢，流速减低，而肝静脉及下腔静脉血流通畅。CT检查肝脏肿
胀、腹水、肝脏密度不均，多为密度减低，为斑片样不均匀密度减低和弥漫性一致性密度减低两种。增强动脉期，可见小斑片样地图样强化；门静脉期表现为斑片样
地图样强化区域与低密度低灌注区域相间，多发生于右半肝；而左半肝和尾状叶受累较轻或不受累。HVOD的临床表现与布—加氏综合征类似。不同之处在于布—
加氏综合征常存在导致栓塞的基础疾病(如肿瘤、高凝状态等)，栓塞累及下腔静脉时下肢水肿常较明显；而HVOD多存在明确的诱因，下肢水肿多与低蛋白血症
有关。根据病情发展，可分为三期：急性期，即疾病早期，出现肝脏肿大，触摸肝脏即疼痛，以及有体重增加，随后有黄疸和脾脏肿大。多数病人在发病初期有发
热、胃口差、恶心、呕吐或腹泻等症状，常伴有肝功能异常。亚急性期，出现持续的肝功能肿胀，反复出现腹胀、腹部膨隆，多数在数月以上，肝功能可能出现轻度
到重度损害。慢性期，表现为腹胀、腹水形成，下肢浮肿，腹壁静脉易见、增粗，尿量减少，类型肝尖肝硬化表现。发生肝小静脉闭塞病的死亡率约为50%，重症
者合并多个脏器功能衰竭，此时死亡率高达100％。多数病人起病时间在开始用药10余天至4个月后。
肝小静脉阻塞症目前尚无特效治疗，
还是以预防为主。由于土三七在我国一些山区、农村广为栽植，民间常作活血化瘀，强身健体的偏方使用，容易引起肝脏损害，应大力宣传，同时还要注意中药泡
制、剂型、剂量、给药方法的选择，切勿盲目滥用。随着土三七引起的肝小静脉闭塞病的增多，我们提醒广大的患者一定不要乱用偏方，慎用土三七治疗跌打损伤，
特别是要用植物浸泡的药酒作为养生时，最好请教专业医生，以免延误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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